“这些如果都是真的……我……”李妮茫茫然道：“我一直以为她胆小内向，平时对她也还算关照吧，怎么……”
温凊摇摇头，没说话。
李妮看着他：“那现在，怎么办？”
温凊想了下，吩咐道：“你去叫她过来，先不要说这个事，我有话问她。”
李妮整个人似乎还没完全回过神，飘着出去了。
赵芸进来的时候跟平时并无不同，看着小心翼翼的，显得怯懦内向。
尽管对于赵芸的所作所为他不是完全意外，甚至有了一定程度的心理准备，但那些污蔑他的恶毒字眼还是伤人。
人类是感情动物，即使相交不深，温凊对自己的员工付出的心血也不少。
他不奢望人人和他关系融洽，但也不代表被背叛时可以无动于衷。
温凊收拾好表情，朝她淡淡道：“坐吧，叫你来是看你最近好像有心事的样子，是有什么困难吗？”
赵芸垂着头绞着自己的手指，小声道：“没有。”
“那你对这段时间网上关于我的事情怎么看？”
突然被这么一问，赵芸也诧异了一瞬，下意识抬起头看向他，目光对上她又飞快地转开了。
“网上……当然是假的啊？不是都已经澄清了吗……”
温凊看着她的反应，自嘲地笑了声。
赵芸觉得他笑声刺耳，但心存侥幸以为他并不知情，继续道：“店长怎么想起来问我？”
温凊盯着她：“因为我觉得这事儿挺蹊跷的，我和谢之韵的事，那之前只有你知道吧。”
“你是在怀疑我吗？”赵芸皱着眉，表情看起来还挺生气。
温凊被她的义正言辞惊到了，深觉自己看人还是差得远。如果不是已经铁证如山，自己很容易就被她现在的表现骗过去。
“还有在这件事之前，有人给佟总打过举报电话。”
赵芸：“啊？”
温凊笑着看她：“说我和顾客有着不正当的情丨色交易。你有听说过吗？”
赵芸其实早就开始不安，听到举报电话的事拼命想着自己是哪里漏了陷，嘴上强辩道：“这个是不是客人乱说的？而且如果真的有人举报……对你、你怎么会完全没有影响呢？”
“对我当然有影响。”温凊收了假笑，“我真心对待的员工在背后伙同外人污蔑中伤我，我实在又惊又怕。”
赵芸终于把目光转向他，往常的柔弱表情也被一脸冷漠替代。
“你到底想说什么？”
温凊想，这是终于不想装了。
他摇了摇头，“我其实什么都不想说。你的所作所为你自己心里最明白，已经没有再说地必要。”
赵芸冷冷看着他，“我的所作所为？”
温凊叹气，把电脑屏幕转向她，“原本叫你进来我还抱着一丝或许你是一时冲动，或许你也心存后悔的期待，但现在我明白了。”
赵芸不用仔细看，看到微信的聊天截图时她就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了。
“所以呢？”赵芸表情惊慌失措了一瞬，很快恢复淡定，站起来无声和温凊对峙。
温凊甚至有点佩服她此时此刻的反应，跟平时完全不像同一个人，又或者说平日里的她原本就全是装出来的。
“所以没什么，感谢你给我上了这么一课。”温凊在辞退信上签了字，扔给她，“也许你觉得你的所作所为并不会在法律上造成多大的后果所以肆无忌惮，但我永远有起诉你的权利。而我不这么做只是因为不想再看到你这个人而已，最后祝愿你从这里走出去之后能够充分见识人心险恶和世事艰辛。”
赵芸被温凊扔过来的辞退信拍在脸上，顿时感觉火辣辣的，又被他一顿言语羞辱终于恼羞成怒，“我才是看到你们就恶心！你们这些死同性恋，明明就是一群死变态还装什么真爱？！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你在卖屁股了，也不知道来这里的客人吃饭的时候会不会恶心得吃不下！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吗？很简单，就是恶心你们而已！我可不想和变态在一起工作！”
温凊被她翻来覆去的“恶心”二字逗笑了，原来搞了半天她还恐同。不过事到如今温情早已经淡定如初，他从容道：“我们恶心？你说的也包括谢之韵吗？”
赵芸哽了一下，喘着粗气瞪着他没来得及说话，温凊朝她露出个笑，说：“现在你上衣口袋里放着的那块手帕是谁的？你既然这么恶心我们同性恋，为什么要偷偷收着我男朋友的手帕呢？”
温凊故意加重了“我男朋友”四个字，好整以暇看着她。
赵芸下意识摸了下上衣口袋，这个动作已经将她内心暴露了个彻底。
她咬牙切齿吼道：“谢总怎么会看上你这么恶心的人！你配不上他！恶心！恶心！”
温凊微微一笑，反问：“哦，那你配？”
正好这时一直在门外听着动静的李妮听到赵芸歇斯底里的声音怕她冲动做出什么事情，赶紧推开门进来。
赵芸意识到自己的丑态被第三人看见，一脸狰狞地撞开李妮跑了出去。
李妮没站稳，被她用力一撞直接跌坐在地上，磕到了尾巴骨疼得青筋都爆出来了。
温凊赶紧去扶她，“没事吧？”
李妮揉着屁股站起来，“没事没事，你们说了什么？她怎么跟疯了一样？”
温凊不屑地嘁了一声：“谁知道。”
李妮除了摇头叹气也实在是无话可说，整个事情捋下来，她只能说自己实在是太年轻，不懂人心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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