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三人站在club门口，隔着一层隔音门也能听到富有节奏的商业电音，门外无一例外都是穿着清凉修身的高挑美人和套着宽大潮牌的男人。
银制耳环折射着门口彩灯带的碎光，奢侈品裹身的人们带着与白天不同的距离感。
沐田田穿着甄余莉倾情提供的紧身连衣裙，因着是宴会裙，所以长度到了膝盖。二人容貌精致，但是依旧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
甄余莉自小出席无数家宴和商业宴会，自然不会露怯，而沐田田即便觉得别扭，也端着一副司通见惯的模样。
只有一旁的矮胖男人穿着灰色长袍，手里揣着几个黄色三角符，让人频频侧目。
因着时间还早，club九点才刚刚开业，他们还有时间再反复确认计谋的流程。
“我收到消息，今晚秦乐会包下V11的卡座。”甄余莉一言难尽地看了旁边神神叨叨的长袍男，“所以我们要带着他进去吗？”
甄余莉已经定了离V11隔着两个卡座的V14，刚好在边边角角，不惹人注意的同时能时刻观察到秦乐的动态。
“不，小六留在外面，我们进去掌握到秦乐今天的穿着，观察到他离场后通知小六去截住他。”沐田田回道。
小六就是他们请的龙套演员。
一百块是定金，等到他成功演完就能拿到两百尾款。
“秦乐一般十一点才到场，我们现在要做什么？”甄余莉卷了卷头发，瞥了club门口一眼，似乎能闻到里面夹杂着烟酒味的空气。
其实本来没有必要亲自去club，只要给小六图片，让他一直盯着，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是她想看看让秦乐沉溺不已的环境到底长什么样。
沐田田也没想好，她挠了挠头，三色的流光映在眼珠里，透着一股子茫然。
她第一次站在club面前，尽管她穿书之前已经年满十八岁，是个大人了，可是对这种场合完全没有应对的经验，只觉得陌生异常，看着门前的俊男靓女就心底发虚。
不过她实际年龄要比甄余莉大三岁，作为姐姐应当保护好甄余莉。沐田田看着甄余莉墨色的眼瞳，坚定了眼神。
甄余莉：“？”
为什么沐田田突然露出令人恶寒的神色。
“我们吃个宵夜再进去吧。”沐田田拍板道。
她捂了捂小肚子，觉得自己的主意非常不错。
甄余莉抽了抽眼角，似乎有些无语，不过没有开口反驳她。
她们让小六先坐在不远处小公园的长椅上，有事再打电话叫他。之后便走到了附近商场——幸好离甜品店关门还有一小时的时间，足以让她们慢悠悠地吃完。
十点后，她们又站在club门口，面面相觑。
“不瞒你说，我其实有点害怕。”沐田田咽了咽口水，慢吞吞道。
“……我也有点。”甄余莉抿了抿嘴，说着与她傲慢的姿态相违的话语。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沐田田与甄余莉没有迟疑多久，做好心理准备后便过了安检，踏入了一条闪着碎星灯光的长廊，走至末尾，带着重低音卡点的音乐似是飞机起飞的轰鸣声，一瞬间便塞进耳膜，传至神经末梢，抵达大脑。
V14卡座在场子的中后段，位置较小，最多容纳七个人，但是这一次只有她们两人，所以空间十分宽裕。
沐田田坐下后，觉得卡座的皮沙发都在震动。
服务人员将点酒单递给她们。
沐田田与甄余莉便凑着脑袋低着头看着单子，桌上的小射灯发黄，勉强能让人辨认字迹。
沐田田看着酒单上标的价格，目瞪口呆。
最便宜的一瓶洋酒要一千五。
甄余莉倒是面不改色，她嘴动了动似乎在对沐田田说话，因为音乐过大，沐田田只看到她的嘴型，完全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
沐田田挠了挠脸，拿出了手机，在备忘录按了一串字：
“听不清，你刚刚在说什么？”
“要点够低消三千才行。”甄余莉也掏出了手机，直接发了微信过去。
低消是开台的要求。
沐田田：“三千？！”
她突然有了退缩的心。
“我们也不喝酒，直接点十个果盘怎么样？”甄余莉道。
沐田田没有异议，顶着服务员诧异的眼神，点了十个果盘和两杯无酒精饮料。
V14所在的区域为二环卡，距离舞池较近，但依旧隔着一环卡的距离，黑色抹胸与短裙的少女们站在高至膝盖的横台上，纸醉金迷，令人炫目的灯效模糊了人脸。
一环卡V1。
沈墨致揉了揉眉心，觉得这里离音响太近了，几乎将他的耳膜震破。
穿着衬衫、看上去年龄稍大的男人捧着酒杯递给他，姿态谦卑，脸上带笑。
沈墨致颔首接过。
招待客人真是令人头疼。
国际班高二对他而言压力不大，学业上的事情处理起来并不难，为了在家里更具有竞争力，他揽下本市连锁酒店的业务。
他碰杯后，松了松脖颈上的围巾，借口去厕所打算出去透透气。
场子的左后方是厕所，右后方是后门，灯光一时昏暗一时有亮色，没有人会一直注意着他。
他径直走向了右后方。
直到他看到玻璃桌上满满当当摆了十个果盘的卡座，他微微一愣，目光不自觉掠向坐在卡座上的两个年轻女孩。
是銮悦的学生，其中一个昨晚才同他跳交谊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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